本文作者为西班牙IE大学变革治理中心主任Irene Blazquez-Navarro。

欧洲民意正在发生变化：对华合作升温，战略自主意识增强

根据 IE 大学“变革治理中心”发布的《2025 年欧洲科技洞察报告》，欧洲社会对国际关系、科技发展以及自身全球角色的认知正在发生结构性变化。其中尤为引人关注的是，支持加强对华合作的欧洲民众比例在两年内上升了 15 个百分点。这一变化并非孤立现象，而是欧洲在复杂国际环境中重新审视自身定位的一个缩影。

调查结果表明，在坚持与美国保持盟友关系的同时，越来越多欧洲民众倾向于以更加多元、务实的方式看待对外关系。近四成受访者认为，欧洲在面对美国及大型科技公司的影响时，应当展现更明确的立场和更强的自主性。这种态度，反映出欧洲社会对“战略自主”的共识正在扩大。

技术发展需要服务社会，而非主导社会

在科技议题上，欧洲民众的态度同样体现出理性与克制。调查显示，欧洲社会并不否认科技进步的重要性，但普遍认为技术发展必须以社会福祉为导向。

仅有约两成受访者将“提升竞争力”视为欧洲科技发展的首要目标，而更多人强调安全、韧性和社会包容性。值得注意的是，超过七成欧洲民众更倾向于将公共资金用于教育和医疗，而非单纯用于提升人工智能竞争力。这一选择折射出欧洲社会长期形成的福利理念，也显示出其对“技术至上论”的警惕。

对人工智能保持边界意识

围绕人工智能的讨论尤为集中。调查结果显示，欧洲公众普遍支持负责任、可监管的 AI 发展路径。多数受访者反对在涉及伦理判断和照护责任的领域过度使用人工智能：超过四分之三的受访者不赞成在儿童教育中使用 AI，绝大多数人更愿意由人类而非算法承担管理和决策责任。这表明，在技术迅速发展的背景下，欧洲社会仍然强调人的主体地位和制度约束的重要性。

对华认知变化具有现实基础

在国际格局加速演变的背景下，欧洲民意对中国的态度出现积极变化并不令人意外。调查显示，支持深化对华关系的比例明显上升，年轻群体中的这一趋势尤为突出。这一变化并不意味着欧洲“选边站队” ，而是反映出其对全球力量对比变化的理性判断。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和全球治理的重要参与者，中国在贸易、科技、气候变化等领域的作用日益凸显，欧洲社会对加强沟通与合作的现实需求也随之上升。

主权与安全议题受到更多关注

调查还显示，技术主权和安全议题在欧洲公共讨论中的权重明显提高。多数受访者支持在数据存储、关键技术和安全领域提升欧洲自身能力，倾向于使用本土或区域内的技术方案，即便成本更高。这表明，在不确定性上升的国际环境中，欧洲社会正在重新思考全球化与自主性的平衡问题，希望在开放合作与风险管控之间找到更加稳健的路径。

从欧洲民意变化看多极化趋势

总体来看，这份调查所反映的，并非欧洲对某一国家的简单态度转变，而是其在多极化世界格局中寻求自身定位的过程。对华合作意愿上升、对单一技术和力量依赖的反思、以及对战略自主的重视，共同构成当前欧洲社会思考的重要背景。在全球治理体系面临深刻调整的当下，欧洲民意的这些变化值得持续关注。它们不仅关系到中欧关系的未来走向，也为理解当今世界多极化、去阵营化的发展趋势提供了一个重要观察窗口